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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檀只想立刻晕倒，这位爷怎么还没放弃啊，他就这么想和自己聊天么，遂道，“不劳十四爷费心，奴婢不识字的，也不喜欢读书，只管伺候主子，做好自个儿本分就成了。”

“你这么说我还非充当一回先生，你可会写自己的名字？”十四阿哥的兴趣一来，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回十四爷的话，奴婢不会。”玉檀没法说她的字写得其实不错。

“那爷今天就教你写，让你知道自己的名字该怎么个写法。”十四阿哥说话就站起来，吩咐身边的安和，“你去拿一套文房四宝来，记得多拿两张纸。”

哎哟喂！看架势他还真准备教她写字，自己可没把握能不露马脚啊。玉檀道，“十四爷真不用了，宫里有规矩，不准太监宫女认字的。”

“只是一个名字而已，又不教你写别的。再说，难得我想教，你不给面子？”十四阿哥不以为然，摆出阿哥架子看向玉檀。

玉檀只能赶鸭子上架了，福身道，“那奴婢谢十四爷恩典。”

十四阿哥听到她松开，眉开眼笑，“这才对嘛，还没人敢回绝我的。”

安和的办事效率很高，一盏茶功夫全都置办妥当。

玉檀躲不掉了，可是凉亭这里人来人往的，太扎眼，被人看到她准要倒霉的。阿哥教宫女写字，传出去没人会相信她和十四之间是毫无瓜葛的，又说，“十四爷能不能换个地方？”

“你可真麻烦，那你说哪儿？”十四阿哥觉得玉檀做事太磨叽了。

玉檀见十四阿哥今天不教她是不死心了，遂道，“去若曦姐姐的院子吧，那儿清净，现在又没人，院子里也有石桌子。”

十四阿哥略微思考，同意了。让安和把东西又全都搬到若曦的院子，纸笔铺开在院中的石桌上。十四蘸了墨汁，提笔便在纸上写下了“玉檀”二字。

“真好看。”玉檀这是发自真心的称赞，十四的书法看起来是任意挥洒，但行里行外却没有丝毫的浮躁之气，笔法稳健大气。果然土生土长御书房里出来的就是和她这个半路出家的不一样啊，玉檀觉得自己那手簪花小楷跟十四的比起来，太过女儿弱气了，上不得台面。

十四阿哥见到玉檀佩服的样子，嘴角微抿，露出一个淡笑，“你来试试。”

玉檀听他要自己写，顿时紧张起来，握着笔的手也有些发抖，十四阿哥道，“你握笔的姿势不对。”说着就要来纠正，玉檀赶忙缩回手，男女授受不亲，何况是阿哥和宫女，急忙道，“十四爷示范，奴婢跟着学就是了。”

十四阿哥见她一脸严肃，也不强求，拿过笔做了个样子，玉檀也装着生疏慢慢握对笔杆，转头看他，道，“这样对了么？”

十四阿哥没有答话，静静地看了玉檀一会儿，让玉檀以为他看出自己是伪装的，吓得赶紧低头。过了好久，听到十四阿哥说，“写一遍试试。”

玉檀潦草地照着他写的样子画了出来，十四阿哥摇头，“真难看，你是从来没学过写字吧。若曦也没教过你？”

要不是怕你起疑心，我犯得着装文盲么。想到这里，玉檀冷淡地扯了扯嘴角，“奴婢愚钝，浪费了十四爷的好意。”

十四阿哥侧头叹了口气，道，“原是我也心急了，你没有底子，上来就要写这么难的字是有些异想天开。你只管慢慢写吧，写字的功夫不是一蹴而就，需日日练习的。”

玉檀低头答道，“是，奴婢明白了。”说完，提笔胡乱写了几遍。

写的越来越不耐烦，玉檀恨不得现在就甩笔走人，只听到十四阿哥的脚步声从身边挪到身后，玉檀的手停顿了下来，屏气凝神，等着十四还有什么动作。耳边传来十四的声音，“你这样心急，写出的字成不了形。”

伸出手握住玉檀的手，玉檀试着抽开却没成功，只能让他握着了，任由十四带着在纸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玉檀见字写好了，十四阿哥的手劲也松了，忙躲开他，退到桌子另一头，“奴婢多谢十四爷的指教，时辰不早了，奴婢该回宁寿宫了。”

十四阿哥沉默地看着礼数周全的玉檀，半晌，说道，“你回去吧，今天是我莽撞了。”

“奴婢告退。”玉檀行礼后快速离开。

十四阿哥看了会儿桌子上玉檀的涂鸦，对在外候着的安和吩咐道，“把这些都收起来吧……”

玉檀气喘吁吁地靠在假山后头喘气，觉得自己最近是松懈了。康熙不在宫里，不代表她可以跟阿哥牵扯，她没有免死金牌，也没有女主光环照耀，何况还有九爷派人在暗中监视。一旦被人知道，死的不会是十四，只有她。忽然想到会不会已经有人告诉九爷在院子里发生的事情，只觉得全身的骨头都在嘎吱作响，胃里像被灌了一大碗冰块儿，凉透了。

玉檀又想起刚才十四阿哥站在自己背后，她感觉到了十四阿哥的眼光，但并不觉得那是看她的，十四阿哥和若曦那么好，顶多就是看着她想到若曦了，自己也不想搅进若曦和阿哥们的感情漩涡里。自己还是老老实实躲在宁寿宫吧，别再出门了。

玉檀拍拍自己的脸，稳定了心神，重新慢慢往宁寿宫走，刚走到廊下，一道寒冷的视线让她觉得像有一条毒蛇从背后慢慢爬到她的脖子上。

真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玉檀僵硬地转身，见到九阿哥双手背在身后，冲着她勾起嘴角，可笑意没有半分传到他的眼里。玉檀双膝一软，重重磕在冰凉的地上，痛的让她皱眉，但却不敢痛得太久，嘴里请安道，“奴婢见过九爷，九爷吉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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