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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接通,杜若第一时间接道:“倪蔷,你在哪!你有没有事!”
谢天谢地,母亲第一句问得是她而不是她那个智商欠费的大姨,于是倪蔷攒足了力气,轻轻说:“我在医院。”
房间不大,空荡荡的却全是她的声音。
杜若急道:“你受伤了么?你有没有事!”
倪蔷道:“我没事,是绛仍然。”
“他?!”杜若大惊,大概是真的太惊讶,她一时没说出来话,过了会儿她才颤颤说,“倪蔷,我不该让你去,我不该让你去……”
倪蔷发现她攒足的力气已经在这三两句话中用的差不多了,她无力道:“妈,听我说,这件事情,你们谁也不要管,你和爸,你们有谁敢去警察局找人保释他们的,就真的别怪我了。”
杜若被她阴寒的声音吓到了。
倪蔷没等她回答,继而说:“别担心我,等我回去再说。”
等她重回病房外时,翁诗诗已经平静下来,坐在外面的椅子上,神态端庄,脸上透着担忧。
邓福星在附近打电话,声音不断传来,骂骂咧咧,好脾气全无:“管他是谁,抓了再说!……谁?他妈的给我调监控呀!我倒要看看是哪个王八羔子下的手!……行了别说了!等我过去!”
挂了电话,他走过来,看了看倪蔷,又看了看翁诗诗,然后说:“婶,我得去趟警察局,这边,你们就先看着……”
翁诗诗涵养级好,不紧不慢说:“没事,你快去,我守着!”
邓福星“唉”了一身,拔腿就跑。
他一走,走廊上就好像只剩下了空气的存在。
隔了会儿,翁诗诗才说:“你就是倪蔷吧?”
倪蔷点点头。
她不知道翁诗诗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是只知道她是酒店的经理,还是知道她是祸端发起人的侄女,抑或是,已经对她和绛仍然之间的关系已了如指掌……
翁诗诗说:“别站着,坐吧。”
倪蔷摇摇头,苦笑了一下:“不用了,我站着舒服些。”
其实一点都不舒服。她的小腿紧绷了几个小时,此刻已经坚硬得像石头,脚底麻得几乎没有知觉。说这逞强的话,只源于她的羞耻心。
翁诗诗并没有再多谦让,她叹了口气说:“只要人没事,什么都好说……”
恍惚,倪蔷觉得翁诗诗这话是在安慰她。
猛然间,她的鼻头酸涩,下一秒就能让她热泪盈眶。
她忍了忍,没让自己在翁诗诗面前失态,只是哑着声音跟着附和:“是……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
晚上,绛仍然醒来一次,用了药,意识不清。
把呼吸机和电子测试仪撤了,他躺在床上,被人从监护室推到已经安排好的病房中。
套件病房,内置高档。
他没来得及看清身边的人,便又昏昏沉沉睡过去了。
“问题不大,好好让他睡一觉,剩下的就是养伤了。”医生轻描淡写说。
翁诗诗松了口气,要道别。再不回去,家里人要起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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