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袋子是打开的,开口卷牢了用夹子夹着,因为玛利多诺多尔没有力气拖稳,狗粮袋扫过了众多工具重重地打在地上,工具间中噼里啪啦响成一片。金毛大概还以为是给它送吃的,激动得嘴里一直发出吧唧口水的声音,围着玛利多诺多尔转,恨不得扑到他身上去,玛利多诺多尔用脚轻轻地给它推开,不许它靠近。
它确实是受过一点训练的狗子,这么一推即使再吧唧嘴它都没有靠近,只是渴望地看着狗粮再看看玛利多诺多尔,狂摇尾巴。管家没说错,毕竟是要送给小女孩儿的金毛犬,不立好规矩可不敢送给人,这是埃托雷家的面子。
贝莉儿拎了拎袋子,很大袋,拎不起来,她的手还没从头上放下来就轻车熟路地到处巡逻,玛利多诺多尔一看见她那副表情就知道她想什么,他沉默了一会儿,把手机塞进羽绒服口袋里,在地上捡了个趁手的万用螺丝刀递给她。
贝莉儿:“what?”
他就把她扯到工具架边。工具架是安在墙上的架子,用螺丝固定。
贝莉儿秒懂。他们花了一点时间把螺丝卸松,这样就有一个虽然沉重了点还是很好用的不锈钢架子。架子是两端各有一个向下的承力柱脚,柱脚上是一排减轻重量的空洞,这个放在雪地里就正好可以拖,不需要像车门那么吃力。玛利多诺多尔从箱子里找到绳子递给贝莉儿。
贝莉儿麻利地给绳子捆上架子,拖上狗粮就出发回家。头现在不晕了,但是明显地感觉肿起了大包,肿得毛线帽压着都觉得不舒服,还一前一后两个。出门被冷风一吹,顿时激灵一下,好了很多。
狗狗欢脱地跟在他们身后,和两个精疲力尽的重伤患比起来它简直开心得上天了,它看起来根本就不怕雪,箭一般地迈着自己那四条毛刷子腿在雪地里飞跑,一路从观光梯上狂欢的蹦跶下去又猛冲上来。那尾巴开始不像雨刷,转得像个风车,嗖嗖响。
贝莉儿还拖着他的零食袋子呢,楼梯这么长,可有点为难,但是上来可以走车道,下来就不敢走,车道有十米多长,雪后结冰太滑,不敢冒险怕失足摔断脖子。然而就算扶着楼梯扶手,也很怕架子就这么在冰上滑下去,反正这东西不用担心被伤害,最后就干脆一路踢下去。
架子砰咔砰咔地打着转从冰上一路滑下,然后还有狗粮袋子撞击在台阶边缘,沉闷的砰砰声。不锈钢的材质磕在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贝莉儿第一次没有踢很用力,只下了两三个台阶,正好停在玛利多诺多尔脚下,他伸出脚跟着踢。
金毛正在楼梯上狂奔,被这个声音吓了一跳,滑了一跤,贝莉儿正想喊小心,它一滑一跤前倾后斜的吐着舌头狂奔上来,围着贝莉儿和玛利多诺多尔转了几圈,又超级热情的猛扑下去。
可惜最后几个台阶它失足了,一路用屁股摔下去,头朝下栽葱到雪地里。“汪呜!”贝莉儿才刚提起心,它晃了晃尾巴又跳起来,张着嘴露出金毛那种经典的天使笑容,吐着舌头大声“汪汪汪!”像是说它没事。
……天哪心好累,贝莉儿这辈子没见过这么活泼的狗子,或许是因为这栋别墅里出来的无论是人还是狗都让人不省心。她偷偷看了一眼旁边的讨厌鬼,结果讨厌鬼正好也瞥过来。
那双绿色的眼睛璀璨得像宝石一样,很美丽,他没有帽子,所以只能带着羽绒服的帽子,衣服里塞着他那条光看上去就特别昂贵的羊毛格子围巾。他的两颊通红,也不知道是被冻的还是发烧的,他张着嘴,白雾从已经恢复了血色的艳红的双唇中冒出来。
热气蒸腾,贝莉儿觉得他看起来是没什么事了,好像有事的是她自己。什么腰酸背痛头疼脑热都涌上来了。狗粮也是她拖,说实在的她觉得有点莫名其妙,是不是因为是她捡回来的金毛就该她负责,不然狗粮不都是男的拖吗?
他们回到小木屋里,迎面而来的是好像热浪一样的暖气,瞬间就会觉得脸上的皮肤发干发痒,从湿润的环境中进到这么干燥的地方,会觉得好像脸上突然蒙上了一层紧绷的塑料膜,连毛孔都被裹着不能呼吸。
贝莉儿都已经不想动了。不过她还是得趁自己能爬起来的时候把活干完。她先是去厨房接一锅水开小火,然后找了个刷子和毛巾递给有钱小讨厌,一句话说不清楚,拿过还放在台上休眠的电脑打打打。【你帮它刷刷毛,把雪刷掉再用毛巾擦一擦,看看它身上有没有受伤。】那双绿眼睛看着她犹豫一会,还是接过了毛巾和刷子。
总之这样就很喜出望外了,贝莉儿又去仓库检查了一下发电机。一台发电机加满油理论上是可以用10天,不过8天的时候一般就要去加油了,在不下雪能够自由行动的时候,最好是每2天去检查一次,以防有什么疏漏意外。虽说协议上这个条款相当严格,实际上也没人看着你执行,不过还是那句老话,贝莉儿不介意在自己还没失去兴趣的时候多做点准备。
否则的话你看,她现在根本都不想上屋顶铲雪。
除此之外还要把仓库和小屋之间的路清出来,虽然看起来还是能走的,深一脚浅一脚,实际上并不妨碍通行,不过贝莉儿经过车库之后就更担心雪压实结冰就不好处理了。她可没有精力拿个钢笔拼命敲冰。
她第一次觉得铲雪也不是个有意思的活计,前几天下雪的时候她拿扫把到处乱扫,完全是在玩。现在雪已经下了两天,没有开始那么好玩了,也没有开始那么轻松,上面的雪花能扬起来一点,剩下底下都是已经开始凝固的冰雪。
汗从鼻尖上流下来,摔在雪里,都没有看见一点水花,直接沉进这片白茫茫的雪堆中。雪比想象中重多了——原来它们看起来那么轻,还是会有重量,而且还挺重。铲子也挺重,贝莉儿勉强铲了几铲子,胳膊跟灌了铅一样沉重,她只想着把这条路推开就回去装死。
门打开了,她擦了擦一脸的汗,这些汗被风都吹得全身发毛,她抬起头来正好看见那对绿眼睛,男人已经把羽绒服脱了下来,看起来衣服和头发也都好好地整理过了,他环胸倚在门前安安静静地看她铲雪。
啊呸,看什么看,贝莉儿还没原谅他,虽然经过了一起砸门——还是砸他家的门的玄奇的战友经历,在他没有继续做出让人讨厌的事的时候她骂不出来,这不代表她就要对他笑脸以对。她横了他一眼,继续低头铲雪。她的眼角余光看见他走进去了,然后又披上羽绒服走出来。
银色的羽绒服衣服拉链没有拉上,露出他那身尽管皱巴巴还是看得出来很名贵的西装。他走过来把她的铲子硬是抢过来,生硬的说:“no。”
为什么no?不铲雪路封了怎么办?贝莉儿放下铲子看着他,玛利多诺多尔早有准备,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上面是打好的翻译:【雪停了才可以铲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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