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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君平,你这是什么意思?」
刑君平看了眼被自己拍飞的包,回头看着沉琳琳的表情一点都没有受到影响,连讲话的语气都同样的平淡,「姊,我还有工作,你坐着休息一下吧,等等我打电话让人接你回去。」说完,转身抓起盛文孜的手臂,「你进来,我们好好谈谈。」
扯着盛文孜的手臂走进办公室后用力把厚木门甩上,上锁,先走到沙发前把盛文孜推进沙发座里后,再走到办公桌前拨了通电话给沉桐生让他来把他姐姐接走,掛断电话以后回到沙发椅前,刑君平没有坐下,而是双手抱胸,沉着脸,双眼低垂着站在盛文孜的面前却不看他,似乎是在思考些什么,但更像是在把一肚子怒气想办法压下不至于全洒在盛文孜身上的感觉。
静静的坐着,仰起下巴睁着双眼直直看着刑君平,不只刑君平在想,盛文孜也在想,想着自己应该要怎么样解释眼前的这个糟糕的情况,毕竟,刑君平才是他的直属主管,任何的异动都要经过主管同意,更别说是离职这样的事情,自己没主动提出也没呈交文件给主管批核,就这样自以为是的默默收拾默默地自行这件事情作定案,不论于情于理都是吃亏的事情。
不,或许一开始他就下意识的已难以啟口做为藉口不断的拖延时间,期望的是这一天的来临……自己的潜意识或许一直藏着自己也不知道的可怕怪物,或许哪一天就会做出自己也不能理解的可怕的事?
再抬眼就看盛文孜就看他一脸若有所思,脸色有些不太好,刑君平以为自己刚刚吓到他了,一肚子的怨气一瞬间消了大半放下抱胸的双手放在腰上,调整了下站姿,又想了想,才尽可能不让声音显得生硬冷淡。
「小孜,你是不是应该有什么事应该要跟我说?」
听到刑君平的声音,盛文孜抬起头,「我……对不起。」双眼仰望着刑君平半晌,再次垂下头,种种的三个字从那粉色唇瓣间吐出。
「对不起什么?」刑君平瞇眼,试图用冷淡的口气掩盖眼里对盛文孜的心疼。
「很多……」双手交叠一起放在平放的双腿上,指尖交错互掐,不安的情绪一览无遗。「我很抱歉自己没有沉小姐这件事告诉你就擅自以为自己这样的选择是对的。」
「意思是如果今天沉琳琳没有来这一遭,你就打算什么都不说,自顾自地离开,然后让我像傻子一样的看着齐雅姿坐在你的位置的时候才发现你被顶替了?还是你会好心一点在早上出门的时候知会我一声?嗯?」
「我……我没这样想过……」
「还是你也跟那些人一样,觉得傍上了我这么个大金库就不需要掩饰自己的慾望?还是觉得我对你好,好像非你不可了所以就自以为是起来,做事也不需要用大脑思考了?」话刚说完,盛文孜一脸愕然让刑君平有点后悔自己刚刚说的,但说出口的话也收不回,刑君平所幸别开脸,抬手爬两下自己的头发,一脸烦躁。
「我并没……」盛文孜白着一张小脸看着刑君平,他有些错愕,因为刑君平讲的每个字明明并不是真的那么的重,但却全部砸在他的心上与身上,砸的他有些无所适从,刚想否认,但无法反驳刑君平的话。
他也是有慾望的,很多时候他会希望刑君平能多关注自己一点。
他不是刻意的,但认真想一想,无意识地自以为是比刻意而为的更加可怕。
他没有想傍着谁换取富足的生活,事实上,就算他只是在家里负起照顾每个人的口腹,兄姊们的收入要多养一个两个小孜一点问题也没有。
但不管怎么样,盛文孜理亏是事实,他没做好自己的工作,甚至给自己的主管带来了意料之外的麻烦,更甚的,他差点因为自己的自以为是而造成刑君平极大的麻烦,这让盛文孜感到很挫败。
「或许真的像君……总经理讲的那样,我已经分不清什么应该什么不该,我或许……真的并不适任。」盛文孜在刑君平错愕的目光下站起,抬起的双眼静静的看了行军平半晌,然后弯腰。「总经理,我会照沉小姐说的那样办理离职,这段时间以来谢谢您的照顾。」
「喂……」扳起盛文孜的身体,双手握紧他的双臂,刑君平的声音里有些不可置信的紧张,「我不过是抱怨两句,你没必要这样。」
「我是认真的。」黑白分明的双眼直直的看着刑君平的双眼,「君平,你会准的,对不对?」
盛文孜的双眼对看,那双黑白分明的双眼半点迟疑也没有,那怕是一点点的犹豫,刑君平都没有看到,皱起双眉,握着盛文孜的双手紧紧握着一双瘦弱手臂,过大的力道全施加在盛文孜身上,如果他再多加些力气可能就可以折断他的双手,但他却在盛文孜的脸色一点一点变得惨白石松了力气,双手一推,人重新倒回沙发上。
「盛文孜,你现在在讲什么?」
「我判断自己已经把太多个人情绪带进公司里,会影响整个工作效率,所以希望能在造成不能挽回的错误以前自请离开。」
「如果你会担心这个问题应该早在我干完你以后就马上离职!」刑君平低吼完后自己也愣住,甚至感到有些后悔,因为他看着盛文孜一张脸瞬间褪得没有血色,心也跟着纠疼,但他现在真的没有办法冷静。
别开脸,长长的吐口气后沉沉的声音说:「盛文孜,你从一开始就在耍我?」
没有,盛文孜摇头。
「那你现在是在跟我拿翘?你真的以为我捨不得你?」
盛文孜低着头,肩膀一愣,缓慢的抬起头看着刑君平,嘴角扯出一个看着就不太舒服的笑,说:「君平你捨得吗?」
盛文孜的笑让刑君平皱眉,那一句「捨得吗?」更让刑君平整个人不舒服到了极点,唇角不屑的勾起,冷哼两声,「你不用这样试我,老子没什么捨不得的,你就到此为止,明天开始不用再来了。」
曾经讲过无数次的台词在这次却让他的胸口有些抽痛,看着盛文孜双眼瞳口收缩,刑君平想,如果盛文孜再这个时候如果说他是开玩笑的或是低声下气的求他,那他可以为自己的粗言道歉,可以为他的语气不好赔罪,他也可以把那一句「不用来了」当作没这回事,他们今天一早还在被窝里磨蹭,一天的忙碌虽然让他见不到盛文孜几次,但是他好不容易忙到一个段落有些时间,没多久以前还愉快的聊着晚餐的菜色,到底是为什么,不过一瞬间,他们就变成这样的彼此针对?
盛文孜垂下眼,一声不吭的模样让他看着就气不打一处来,手在身体两侧松了又紧紧了又松,刑君平用这样的方式让自己冷静,不然他不知道他会不会一拳打过去,看可不可以把那张不该出现的虚偽面具打掉,但想归想,真的让他做却怎么也狠不下心,难受的情绪一涌而上。
「小孜,我问你,你对我是不是认真的?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的未来?」
「……你是一个需要婚姻也将会步入婚姻的人,谈未来,有什么意义?」
沉默的空气一下在两人之间扩散让人很难喘上一口气,刑君平昂起下巴吐口长气,闭上眼决定不看盛文孜转头就走。
他需要去外面兜一兜,他需要冷静,他应该相信盛文孜跟过去那些人都不一样,但是他又没有办法拒绝耳边的那道声音不断的告诉自己或许这才是盛文孜真正的样子,他不应该觉得太过经讶,因为所有人都是同一个样子,只不是盛文孜也没能例外而已。
在感觉到一直站在眼前的人转身,盛文孜才缓慢的抬起头,看着刑君平挺拔的背影渐行渐远,离开他的视线范围的同时,木门重重闔上,盛文孜的身体震了下,下一秒泪珠无声无息的滑过脸颊陷入脚下的地毯中。
盛文孜在沙发上坐了一阵子,冷静下自己的情绪以后抬起双手拍拍自己的脸,眼前没有镜子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一张什么样的脸也不想看,深深的吸气吐气以后,重新站起,一如往常的整理好环境后静静离开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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