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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不知道应该如何做出最好的决定。

因为现在最混乱的，是自己的那颗心。

可现在看着美景，她就知道，撇开自己不说，她的女儿需要爸爸，也有权利知道谁是她的爸爸，她这个当妈的，绝对不能够因为自己的胆怯，摇摆不定，而否决了美景知道真相的权利。

慕霏就这样坐了十几分钟，最后才重新回到了房间。

她再度拿起了那份文件，深吸了一口气，终于是缓缓打开……

※※

秦亦峥好几次拿出手机来，屏幕上依旧是一片空白，没有短信，也没有未接电话，他眉峰紧缩着，举起手中的半截烟，吸了一口，刚刚准备拨电话，房间的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推开，高跟鞋的声音缓缓传来，他顺手就将手机放进了西裤口袋，站起身来，果然是见到季淑仪从外面进来。

“妈。”秦亦峥叫了一声，弯腰将指间的烟给熄灭了，丢进了一旁的烟灰缸里，笑一笑，道：“我不知道严叔叔还请你过来了，不然我让司机过去接你。”

“秦家也不是没有其他的司机，这些还需要你操心什么。”季淑仪将自己的手包交给了边上跟着的人，然后让他们先出去，等到手下的人将门给关上了，她这才坐在秦亦峥对面的沙发，看着儿子，表情严肃，“亦峥，妈妈今天可不和你兜圈子了，刚刚的事，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她说到这儿，视线忽然落在了秦亦峥的胸口，那白色的衬衣，领口处竟是有淡粉色的印子，一看就知道是和女人缠ian的时候留下的，本就有些勉强的表情，这会儿更是难看了一些，“儿子，你做事我从不担心什么，可你今天的行为真是让我寒心，难道妈妈之前给你说的话，你是真的一点都不朝心里去？你看看你自己身上的这个衬衣，外套呢？”

秦亦峥垂眸看了一眼，衬衣的领口沾了一些有颜色的东西，因为是洁白的衣服，所以看上去特别的明显，他看了一眼面色温怒的母亲，倒是笑了笑，只轻声说：“妈，既然你都说了，我做事你不担心，还这么生气做什么？”

“我能不生气吗？”季淑仪见秦亦峥一脸无谓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此刻房间里就他们母子，她也不顾多少的仪容仪态，只冷着脸说：“亦峥，妈不和你兜来兜去，你是多聪明的孩子，你知道，慕霏我是不会接受的，之前我已经告诉你一回了，我以为你会收敛，这次倒是好，你直接把人给带来了这样的宴会，你真是被那个女人迷得神魂颠倒了？”

秦亦峥双手适闲地放在自己姿态优雅交叠着的腿上，闻言，面色平静，修长的手指轻敲了两下膝盖，随后才抬头直视对面的母亲，说：“没准还就是真的。”

正文，人家还瞧不上你儿子呢！

季淑仪没想到秦亦峥竟会如此自然接下了自己刚刚的那句话，顿时僵着表情，半响没有反应过来。

秦亦峥并不想和母亲因为这事撕破了脸，他们母子感情一直都挺好的，何况这事，他认为是有缓解的余地，现在很多事，对于自己而言，也不算是完全的确定，又何必先在母亲这里弄了个不好的开端？

这样对慕霏也不好。

他沉吟了片刻，声音轻缓道：“妈，我不想让你不高兴，但同样，你也知道，我做事有自己的主张，并不喜欢别人来干涉我的私事，尤其是这方面的问题，我大约也知道，你为什么不喜欢慕霏，说句更好理解的，你并不是不喜欢她，而是不喜欢她是慕浩林的女儿。”

季淑仪脸色稍稍变了变。

一时间看着对面儿子的眼神忽明忽暗，透出几分难以言喻的味道来，秦亦峥低垂着眼帘，并没有瞧见季淑仪几秒时间的异样情绪来，只有季淑仪心里有些不确定地想着，亦峥说着那句话，到底是带了百分之多少的了解？

他是真的全都知道，还是——知道的也就是一些表面上的，浅显的东西？

秦亦峥抬起头来，季淑仪表情已恢复正常，他抬起手来，轻轻按了按自己隐隐作痛的太阳穴，也不打算周旋太长时间，索性就直接切入正题，说：“妈，你给我的一切，我都能守护好，我当然知道你最在意的是什么，如果你相信儿子的话，就不要为难慕霏，这算是我和你之间的协议，行吗？”

季淑仪不高兴了，反问：“儿子，你和妈妈谈协议？就为了一个慕霏？”她非常笃定地说：“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我不会接受她。你也会说我最在意的是什么，我现在就告诉你，就凭她有一个坐过牢的父亲，我们秦家就不可能让这么一颗老鼠屎坏了一整锅粥。”

对于这样的比喻，秦亦峥本能地紧锁眉峰，不悦已流淌在眼角眉梢间。

“妈，你何曾讲话如此随意？这样的形容，我并不喜欢。”他看上的女人是老鼠屎？如果说这话的人不是季淑仪而是任何一个外人，他都不可能轻易放过。

男人眼底闪过一丝狠戾。

季淑仪心头一沉，自然瞧得出来，秦亦峥有多在意慕霏，不过就是一句话不对，他已经对自己冷下脸来，这是这么多年来，从未有过的情况，她心里惶惶然，只想着不妙，太不妙，这样下去，到时候必定更没有自己说话的地步。

其实换成是别的女人也就算了，可这人为什么偏偏就是慕霏？慕浩林的这个女儿，真是让自己不省心。

“亦峥……”

“今天暂时不谈这事。”秦亦峥忽然站起身来，这会儿居高临下俯视着季淑仪的气场强大，那种与身居来的傲然一览无遗，季淑仪这才恍恍惚惚察觉到，儿子的翅膀早就已经硬了，他不过就是心甘情愿地留在自己的身边而已，可他要真想飞走了，谁都拦不住，她心里苦涩又不甘，却也说不出什么话来，一时神色有些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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