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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了一个名字。
慕容凛目光凌厉,他大步朝前一步,阿姒顿时戒备起来。
被逼近的青年笑着望他。
对峙间,外头传来骚动,帘子陡然被掀开。
帐内的剑拔弩张陡然被打断,元洄愕然道:“母亲?”
几人皆转头,看向帘处。
赵氏目光在晏书珩面上定了瞬,又匆忙转到阿姒身上。
她对阿姒和善一笑,温柔如水,仿佛阿姒才是她亲生的孩子。
阿姒回之一笑。
她扭头看向晏书珩,他神色丝毫未变,眸子里仍噙着清浅的笑。
慕容凛意味深长地转向晏书珩,勾唇正要开口。阿姒忙抢在他跟前,同晏书珩引荐道:“这位便是我说过的赵夫人,曾是魏兴人士,对我多有照顾。夫人还见过你的长命锁,说似是她故人之子。”
慕容凛想招揽晏书珩,必会直接把他和赵氏的关系揭出,但晏书珩是南周中书令,而赵氏是慕容凛妻子,纵有亲缘,但因立场不同,这亲缘便可能是悬在他头顶的剑。阿姒只好抢在慕容凛跟前,刻意把晏书珩和赵氏的关系先摆在一个可进可退的位置上——
晏书珩和赵氏是什么关系,应当让他们二人来决定。
而不是被慕容凛赶鸭子上架。
晏书珩何尝不明白阿姒的用意?他温柔地低头对阿姒笑笑,继而用南周礼节同赵氏见礼:“多谢夫人关照阿姒。”
今日的赵氏和在阿姒跟前浑然两人,看晏书珩的目光雍容冷静,就和看在场其余人并无差别:“贵客不必言谢,我独子曾蒙女郎搭救,此番女郎又因我夫婿被掳来,本就是我们对不住她。”
晏书珩笑容亦是平和,又问赵氏:“可否斗胆一问,不知您的故人是晚辈哪一位尊长?”
闻言,元洄定定看向母亲。
阿姒亦看向赵氏,她听出来了,晏书珩这是希望赵氏先表态。
赵氏淡笑着打量眼前青年。
“一位故友罢了,与我并无过多交情,后因利益相悖,被我狠心抛弃,如今留意故人之子,也只是出于内疚,并不剩过多情分。贵客不必怪怀。”
晏书珩垂下睫笑笑:“趋利避害,人之常情也。晚辈明白。”
赵氏亦是在笑,两人都很平淡,仿佛初次见面的陌生人。
慕容凛见夫人摆明态度,打消了直接拆穿的念头:“原是故人之子,晏中书的嗓音竟与阿洄有几分相似,莫非那故人是夫人至亲?”
赵氏反应平淡:“远亲罢了。普天之下,毫无血缘关系却生得相像者亦不可胜数,何况只是嗓音?”
她不给慕容凛再说话的机会,同晏书珩和阿姒致歉:“我有些紧要之事与王爷相议,多有耽搁,诸位担待。”
阿姒看向赵氏,那日因长命锁陡然大恸的妇人似乎是她的错觉。
她转头,晏书珩温和笑一眼,同赵氏道:“夫人言重。”
赵氏走前,目光从晏书珩面掠过,又迅速错开到元洄身上,柔声道:“阿洄扶母亲过去,可好?”
元洄视线望向依旧云闲风轻的晏书珩,顿了下,落到别处:“劳二位暂且休憩,在下稍后便回。”
晏书珩端起茶盏,莞尔:“家事要紧,小将军且去吧。”
那一家三口出去后,帐内只剩阿姒和晏书珩,阿姒小心看向他,她这还是头一次在晏书珩面前连话都不知道如何说。
她猜不出他是何心情。
也不忍去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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