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扑鼻而来的灰尘散去后,是堆叠如山的檀木箱,然而所有人的第一眼都落在檀木箱后的棺木上。那不是一个寻常的棺木,而是由金子打造而成,时间也无法掩盖的金光闪闪。
永盛帝像是着了魔一样,情不自禁地往金棺走去。
司腾拦住永盛帝,说道:“圣上,小心有危险。”
永盛帝仿若未闻,径直往前走。
阿殷站在石门后,仔细打量室内的布置,她身后的侍卫个个争先恐后地往前探头,将阿殷往外挤出了几步。言默挡在阿殷的身侧,只听阿殷低声道:“你别往里面走,不是你的看了也不是你的。”
永盛帝来到金棺前。
他命人撬开棺盖。
终于,他见到了棺盖里的庐山真面目。偌大的金棺里亦是纯金打造,然而里面只有一个巴掌大的青铜匣子。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它,那一丝隐藏的狂热慢慢地强烈起来。
他拿起青铜匣子。
司腾仍然担心地道:“圣上,不如……”
永盛帝忽道:“嘘。”他虔诚地捧着这个青铜匣子,一点一点地掀开,里面躺着一张羊皮纸。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展开,错综复杂的地形一目了然地标在羊皮纸上,与之前的核雕十八州有异曲同工之处。
这是一张新的藏宝图。
永盛帝捏住,哈哈大笑:“上天佑我大兴!”司腾跪下道:“上天佑我大兴,吾皇千秋万载!”方才还挤成一团的侍卫瞬间跪下,异口同声地高呼:“上天佑我大兴,吾皇千秋万载!”
黑压压的人头跪了一地。
永盛帝尚未从兴奋中恢复过来,第一眼就见到门口外的阿殷,他道:“抓住她!”
言默高声道:“君无戏言!”
永盛帝冷冷一笑:“朕答应的只是放过沈长堂,从头到尾可不曾提过殷氏。”话音一落,永盛帝喝道:“抓住她,朕有重赏。”
侍卫们像是野地里的饿狼,双眼似有绿光,兴奋地盯上阿殷。
言默挡在阿殷身前,道:“姑娘先走。”
阿殷纹丝未动:“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逃跑从来不是办法。”也是此时,洞口里忽然亮出一道刺眼的火光,高大的人影跃在山壁之上,人还未到,那把低沉如山间风打松涛的嗓音已然先至。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若逼得你逃了,何不将王土改了姓。”
乌黑织金的斗篷飘飞。
他风尘仆仆而至,站在她身前,遥望石室内的永盛帝。
此言一出,洞中侍卫目瞪口呆,噤若寒蝉。
永盛帝没有震怒,脸上甚至有一丝如负释重的神情,他冷道:“沈长堂,你要反了。”
他摇首道:“听到这话时,你心里是不是松了口气?你一直认为有朝一日我与你对立,会抢了你的位置。皇兄,你从来都没有相信过我。”
永盛帝看着他,说:“你果然知道了。”他没有一点儿惊讶,语气波澜不惊地道:“你今日若不来,朕尚能饶你一命,可你来了,就别怪朕不顾手足之情。”
沈长堂问:“为了虚无缥缈的宝藏,值得吗?”
永盛帝说:“你不是纯正的司马家血脉,你不懂我们司马家三代人的信念。来人,将逆臣与殷氏拿下。”言默瞬间拔刀挡在沈长堂面前。
面前刀剑交错,刀尖上的银光阴冷而森森,沈长堂依旧面不改色,仿佛前面不是要取他性命的千军万马,而只不过是一堆花园里的草木桩子,他道:“纯正不纯正,不是由皇兄说了算的。这些年来,皇兄一直让太后防着我母亲,为的是便是此物吧?”
宽大的手掌忽地多了一明黄卷轴。
永盛帝面色忽变。
沈长堂道:“父皇早已看透你的性子,唯恐有朝一日你残害手足,留了一手。”他高举卷轴:“先帝遗诏在此,尔等见诏如先帝。”
侍卫们惊呆了。
也不知是谁先起的头,一个,两个,三个,四个……渐渐的,洞里跪了一地。永盛帝不敢置信地看着沈长堂手中的遗诏,铁青着脸。
司腾左看右看,扑通的一声也跪下。
“朕已西去,唯恐后代相残,特留此诏,秉先祖遗训,祸害手足者不得即位,幼子长堂……”遗诏尚未念完,永盛帝忽然喝道:“住口。”
他三步当两步地上前,欲要争夺遗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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