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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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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贺智欣的家属。”有人轻轻推了推她的肩。

&esp;&esp;“你是贺智欣的家属吧？”

&esp;&esp;魏烟眼睫微微颤了颤，迷迷糊糊地抬起眼皮，天花板上的白炽灯刺痛了她的瞳孔。

&esp;&esp;她用力眨了眨眼，方才睁开眼睛。

&esp;&esp;睡梦中夏日滚烫暑气瞬间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呛入肺腑的刺鼻消毒水味。

&esp;&esp;这股熟悉的味道瞬间将她从梦境带回了现实。

&esp;&esp;她茫然地看着惨白的医院白墙，摇晃晕眩的白炽灯，一动身下的折叠床就咯吱作响。

&esp;&esp;她还在医院，在给贺智欣陪床。

&esp;&esp;她不禁有些恍惚。

&esp;&esp;怎么突然做起这个梦来？

&esp;&esp;十二岁的暑假到现在，掰着手指算了算，已经快五年了。

&esp;&esp;五年，足够沧海桑田，物是人非。

&esp;&esp;这个梦境其实还有后半段。

&esp;&esp;那天赵彦丞见过她后，就上了楼，和他的父亲赵国忠大吵了一架，将她家的桌子、椅子、水杯……

&esp;&esp;能砸得抖砸了个稀巴烂。

&esp;&esp;原来她母亲和他父亲在一起了。

&esp;&esp;“我是贺智欣的家属，我是她女儿。”魏烟揉了把脸，忙从医院病房的椅子上坐起身。

&esp;&esp;她站起来就要往贺智欣的病房走，却发现护士看她的眼神充满怜悯。

&esp;&esp;这个眼神令她心猛地一沉。

&esp;&esp;果然，护士下一句话是：“你母亲她……她走了。”

&esp;&esp;“她是在睡梦中走的，所以没受什么苦。”

&esp;&esp;“这个病吧，越拖，人越痛苦，其实走了，对于病人来说，反倒是一种解脱……”

&esp;&esp;护士长又说了些什么，魏烟已经听不清。

&esp;&esp;整个世界蒙上了一层透明的膜，她看不真切，也听不真切，所有声音都是忽近忽远的。

&esp;&esp;她听见隔壁病房一声大哭，那一床的老人今晚也走了，一家人哭做一团，有个年过半百的中年男人被妻子拉拽着，依然大喊大叫：“妈妈啊，妈妈！”明明他自己都有孩子了，此刻却哭得像个孩子。

&esp;&esp;看着这一幕，魏烟用力地眨了眨眼睛。

&esp;&esp;送走母亲，似乎至少应该哭成这样才对。可为什么她的眼眶这么干涩，一滴眼泪都掉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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