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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小蛮点点头,停一下。冯子舟又趁空插一句。
冯子舟说:“那也许是确实的。凶手在事成以后既然洗擦过血手,当然要放水。况且那窗口外的水和面盆中的冰血水都是证凭。”
聂小蛮又用点头的动作肯定冯子舟的看法,接着另换了一个话题。
“这么说起来,你的卧室不是就在楼下?”
“是,在楼梯下面。”
“假如有巨大的声响,你当然要惊醒。是不是?”
“嗯。不过我在熟睡的时候,要是随便的谈话声,或是开门关门的声音,我也不一定会听到见。”
“那么你的确不曾听到什么大的声响?”
“没有。”
聂小蛮摸着下颌,自言自语:“这样厉害的血案会没有大声响,太奇怪了!”
冯子舟接口说道:“要是凶手的动作够快,一下子就把对方的喉咙扼住了,也不一定会有声响。”
可聂小蛮不理会,沉思地好像思考新的问题。冯子舟又从旁插口,他说:“老妈子,这凶案是你其一个人发现的,你把这一层也向这位大人仔细些说说。”
老妪又咽了一咽口水,才说道:“今天早晨辰时光景,阿四出去买菜了。我打好了水,照常到少爷房里去拿面盆。不料这一扇房门虚掩着没有锁,房里油灯还亮着。我一推门进来,就看见那怕人的模样——哎哟!可吓死我哟!”
她的声音哽住了,身体也在乱颤。
聂小蛮道:“你不用怕,镇定些说下去。那时候他怎么样?”
老妪停了停,扶着了她的女主人的椅背,才颤声道:“他——他直僵僵地躺在地板上,满脸都是血!……哎,死得真凄惨怕人啊!”
老妪索性用两只手都把住了椅背。她的眼光瞧着厢房的地板,失血的嘴唇兀自在颤着,仿佛那具尸体还躺在地板上的一样。聂小蛮暂时没说话。冯子舟似乎不耐烦了,但也不便插口。
谢妇体恤似地用手指一指一只椅子,她说:“你别怕,没事的,有大人们在,你坐下来说。”
老妈子摇摇头,仍扶着椅背站立着。
聂小蛮又慢慢地问道:“你好些了么,以后怎么样?你有没有将这室内的东西移动过?”
老妈子连连摇头道:“没有。我吓得魂都不在身上,哪里还敢动什么东西?我急忙忙逃出去,上楼去告诉少奶。少奶下来一看,也吓得什么似的。她叫我出去叫警察。我走到大门口,看见前门也没有闩。”
“大门上的撑簧锁呢?”
“撑簧锁也开着,门一拉就开了。”
“那么你起先从哪里出进?是不是走后门的?”
老妈子应道:“是。我早先倒垃圾、泡水都是从后门出进的。阿四也走后门。”
冯子舟向聂小蛮举一举手,说:“那门上的撑簧锁,我已经验看过,并没有撬发的异象。不过那是一把普通的廉价撑簧锁,要弄个同样的钥匙也不难。”
讯问到这里就暂停了。
景墨对于上夜的情形和早晨发现的经过已经有了一个轮廓。聂小蛮低头沉思了一下,又问那女房东以后的处置。据说发案以后,她一面叫邻居去报告官府,另外派男仆阿四往钱局街去通报她的丈夫谢家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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